反修例风波"元凶"欲自首 引爆港台口水战

针对上周末传出反修例风波"元凶"陈同佳拟赴台自首的消息。香港和台湾政府进入了相互指责，各说各话的模式。深究争议的核心，还是与台湾是不是一个独立主权国家有关。

上周末，香港政府就此发布了《特区政府有关台湾杀人案的声明》指出：台湾杀人案的陈姓疑犯表示愿出狱后到台湾自首，纯粹出于自愿。有指陈姓疑犯"被自首"，甚至涉及政治操作。香港政府强调，这类指控"完全失实"。

港府在就此发表的"六点声明"中明确指出：警方打击罪案不遗余力，律政司在检控方面严格把关。在香港只有足够证据控告陈姓疑犯清洗黑钱罪，没有足够证据控告他其他罪行，包括企图谋杀或所谓"蓄意计划杀人罪"。对于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的说法，包括所谓的调查不足、漠视追诉其杀人罪行的情况、香港有司法管辖权而不应用等，港府表示"深切遗憾"。

另外，香港方面指出，港方一直向台方明确表示，乐意提供合法可行的协助，以便台方调查台湾杀人案。并提出愿意派代表团到台磋商处理杀人案的协作安排，但是没有得到台方回复。如今，在陈姓疑犯不再上诉兼快出狱之际，香港方面已经向台方清楚表示乐意提供合法可行的协助。台方如在处理陈自首中提出有关证据的请求，港方会积极依法配合。

对此，台湾陆委会在香港方面发布以上声明数小时后迅速做出回应，一一驳斥了香港政府的说法。陆委会在相应发布的六点声明中，表示：港府宣称陈嫌"自愿自首"，但从宣布的时间点，宣称劝服陈嫌投案的相关人士及其背景，与种种不合常理的情节，乃至港府和陆媒等配合一致的说词和操作，都可轻易看出这是有背后政治力量精心操作的投案安排，毋怪乎有很多媒体及人士怀疑陈嫌是"被自首"，港府声明完全无法释疑。

另外，陆委会强调， 台湾方面早已一再说明，针对杀人案双方应建立司法互助合作机制，方能根本解决问题。但在台湾陆委会看来"港方根本就不回应我方多次司法请求，更于去年11月拒绝我方法务部等机关共同参与沟通。"至于港方所提来信，陆委会称曾明确回覆希望将议题聚焦在司法互助，但港方"从不正面回应，仅想利用双方协商，为其逃犯条例修订背书"。

早在今年5月2日，台湾陆委会在举行例行记者会时就曾表示，倘协商是在逃犯条例下进行，台湾方面持保留态度。陆委会如今宣称，当时就透过既有管道告知港方此一立场。香港政府如今提出的所谓台湾方面不回覆，"完全背离事实，意图混淆视听"，台湾方面对此"非常遗憾"。

争议的关键

陆委会表示，一方面香港政府表态称"台方如在处理陈自首中提出有关证据的请求，港方会积极依法配合"，但同时又称没有法律与台湾当局进行刑事司法协作。陆委会就此问道："我方拟请教港府，依据此一自相矛盾的说法，港方究要如何提供我方协助？"

而这也是目前有关陈同佳案的关键争议之一。香港政府在现行政治框架下无法将台湾视为独立国家，所以也就无法像和澳大利亚等其它30个国家一样，与台湾签署只存在于国与国之间的"刑事事宜相互法律协助"协议。对此，陆委会认为："这样的政治操作无疑是没有"送中条例"的送中实践，矮化台湾主权，也破坏司法正义与人权，台湾绝对不可能接受，更不可能配合操作。"陆委会副主委邱垂正在本周一与台湾法务部联合召开记者会时声明称，若要彰显司法正义，还给被害人公道，前提是需要港方透过司法互助，提供有助台湾司法单位顺利侦办的各项证据和协助。

香港政府如今向台湾方面表示，特区政府即时致函清楚向台湾当局转达了陈自首的意愿，同时向台方表示，基于陈的请求，港方会协助陈作出相关安排，并乐意向台方提供一切所需的合法可行协助。特区政府希望台方务实及积极接收一位被其通缉和自愿自首的人士。特区政府会在本港法律容许的基础上向台提供所需协助。

之前有包括台湾《自由时报》和《联合报》在内的媒体报道称，陈同佳及身兼北京巿政协委员的圣公会教省秘书长管浩鸣，被台湾当地移民署列入注记管制，被标记为"不核发登机证"，因此将无法入境台湾。相关媒体报道称，管浩鸣早前曾顺利入境台湾，惟近日再申请入台证时被拒。就此，台湾法务部长蔡清祥周一召开记者会时表示，考量审判的优先性与便利性，应由香港政府优先审理，中华民国会透过正式的司法互助方式处理本案，"绝不会私了，更不会有拒收的问题"，要求透过司法协助将嫌犯送到台湾的立场没有任何改变。

质疑的声音

在台湾法务部和陆委会周一联合召开的记者会上，有人问道为何不能以单纯人犯归案处理，法务部一定要透过司法互助的原因时，台法务部长蔡清祥回应称：因为不是只有人犯问题，还有相关的事证，例如，陈同佳在港初步侦讯，以及在港如何构谋，这些事证也应要一并来处理，须透过司法互助的正常管道，而不是只策动他来投案。

对此，前台湾领导人马英九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表达了他的不满。他指出：若按照陆委会所说，必须准备好罪证才准入境，将来潜逃到国外的经济犯，"我国都抓不到了"。马英九认为台政府此举是为了选举考量，"实在很不像话"。这位前总统还在脸书发文表示，对于蔡政府认为港府有阴谋而拒绝，"我真感到非常诧异与愤怒"，帮受害者讨回公道是普世价值，政府明显为了政治上的理由，自我阉割司法管辖权，弃人权与人命于不顾。

2018年2月，20岁香港少女潘晓颖与当时19岁的陈同佳在台北共度情人节，却遭陈同佳杀害。陈同佳独自返港后在香港被捕。由于台湾和香港之间没有引渡协议，香港警方只能控告陈同佳清洗黑钱罪，无法引渡他到台接受调查。且由于陈同佳认罪，获得减刑，最终仅被判处29个月有期徒刑，可望在2019年10月23日出狱。如果无法顺利因其谋杀罪而受审，在香港出狱后的他会处于自由状态。台湾方面有人担心他可能利用这段时间串供，毁灭证据，给彻查此案增添难度。

图：支持香港“反送中”运动的台湾民众（资料图片）(Picture-alliance/AP photo/Chiang Ying Ying)
作者 任琛